梅麗史翠普與艾力寶雲2009年之舊作 “It’s Complicated(港譯︰複雜關係)”,筆者當年觀看只覺影片娛樂性豐富,演員演技出色。現在的我,卻有另有一番不同的體會。

故事講述一對結婚二十年、離婚十年的夫婦。律師丈夫已另娶年輕妻子,努力拼搏並如願地成為了合伙人。妻子生活亦充實進取,她開設了自己的餐廳、擁有可以傾吐心事的閨蜜,三個跟在她身邊的孩子亦已長大成人,小女兒都上大學去了。人生看似無憂的她,表面上堅強樂觀,笑容常掛在嘴邊。可是,她還是打從心底裏,覺得尷尬和難受,總想要避開與前夫和他的年輕妻子同塲。不管是偶然遇上,或是家庭聚會,她仍是覺得渾身不自在。原來打從離婚之後, 十年以來她無間斷地到心理醫生的診所去尋求協助。因為她心中仍然充滿著疑問、傷痛、屈辱……

成年並過著獨立生活的孩子,對於已經離異的父母,仍舊份外留心;父母的交談對話,相互描述,孩子們還是豎起耳朵傾聽,並以眼神交換意見。十年過去了,一家人總算能夠齊整地享受一頓午餐,孩子們樂上半天之餘,感覺總是古怪。習慣了父母的舌劍唇槍,他們的和平共處反而為孩子帶來不安,猶如暴風雨前夕的寧靜。

電影的末段,這對前度夫婦終於向孩子承認了「婚外情」。孩子們既困惑又混亂。三姊弟妹瑟縮在被窩之中促膝夜談,就像孩提時代,當父母吵得凶狠時,他們便如此互相安慰、開解、保護;只有彼此才明白自己在這離婚家庭之中長大的感受。時間並沒有治愈他們的傷痛。血應該停了,但疤痕仍癮癮作痛。而這些經歷亦肯定會主宰著這些孩子將來為人父母的取態和方向。

丈夫當然也有他的話兒。當時妻子總是忙這忙那,工作與孩子最為重要,自己永遠被編排到最後,長期不被接納,不獲欣賞。遇上了對自己崇拜又順從的年青美女,雖然深愛着妻子,結果還是按耐不住,出了軌,從此背上了負心罪名。在這家中再無抬頭轉彎的餘地。

"Knowing how to be divorced is next to impossible." 母親最後向孩子承認,自己對離婚的事實,至今仍是不知所措。同樣,在我們的傾談室內,仍然糾結的離婚夫妻彼彼皆是。法律上他們關係了結,感情上他們從無分割,恩怨情仇繼續盤據心頭。真正成功的離婚,是原諒別人、放過自己的最高境界。說超易、行超難。

「百世修來同船渡,千世修來共枕眠」是老話,卻是由衷之言。各位要珍惜身邊人,莫讓關係「漸漸疏遠、漸漸變淡」,最後無法挽回,逼着自己與自己最愛的人承受傷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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